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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轻地推开门,首先映入几位眼帘的,是当屋地上的几个红柜子,看得出,柜子很有些年限了,上边的红漆已经有些斑驳了,但被罗老师爱人擦得很干净,很光亮。柜子底部的四个角,还垫着几层砖块。柜子上方的两侧,挂着两块穿衣镜子,中间摆放着罗老师的遗像。屋里靠近窗户的一边,盘着一盘土炕,上边铺着带花的油布,靠墙的一边,整齐地堆放着几叠叠好的被褥,上边用窗帘子蒙着。卧在墙角的一只小黄猫,正“呼呼”地睡得香呢,见有生人来,赶紧立起身来,伸展了一下身姿,猛蹬了一下后腿,“喵呜”了一声,一方面做好被侵扰的回击准备,另一方面,也是提醒主人,“家里来客人了!”
罗老师爱人还没有发现二后生他们的到来,只见她正默默地坐在一个老旧的藤椅上,对着罗老师的遗像在轻轻地擦拭着。
那还是罗老师年轻时照的了,看得出罗老师当年也正是风华正茂之时,方脸浓眉,英气勃发,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,还有嘴角浅浅的微笑,永远定格在了那段火热的岁月里。
听到屋里有动静,罗老师爱人才缓缓地转过身子,看着二后生他们提着一堆礼物,她疑惑地问道:“你们是?你们找谁呀?”
“老嫂子,我们是罗老师的学生‘马腾飞'的家长!我们是专门来看您的!”不说话还好,一张嘴,二后生就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轻轻地拜服在罗老师爱人的身边,“我们来晚了!”
“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?”罗老师爱人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。罗老师的去世,对她的打击很大,神志反应和精神状态也大不如从前了。将近两年了,她还是有些走不出丧夫的伤痛,在她的眼里,罗老师就是她的整片天,就是她的整个春夏秋冬。他们从年轻时相恋,然后一路走来,彼此也都已融入到了对方的生命里,就像鸳鸯一样,任何一方的离去,对对方都是沉痛得难以接受的打击,需要靠时间的流逝来慢慢疗伤。
孩子们要接她到城里,也是为了让她离开这块伤心地,眼不见为净,让她慢慢淡忘,但罗老师爱人死活不愿意离开。她觉得这里才是自己的家,才是自己和罗老师吵吵嚷嚷、说说笑笑几十年的地方,这里留有彼此的温度,也有爱人罗老师的音容笑貌在。一旦离开了,这个家就再也不是家了,也再也难以找回曾经的记忆了。
“我们是从图木台子学校那里过来的。”二后生本不想再提起罗老师,免得他爱人因此再勾起往事的回忆,心里难过。但事实上,无论他怎么说,罗老师这一段也是绕不过去的。
“他已经不在了,走了快两年了!”罗老师爱人示意大家都坐下来,然后徐徐地说了起来,“他临走时,也特意交代我,有个叫‘马腾飞'的学生,是他特别惦记的,这个孩子既聪明,又懂事,只是命运太坎坷了!长到这么大,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有找到,还受养家的气!他让我若是有可能的话,也要帮着孩子找找他的老家!”
这么说着,罗老师爱人将“马腾飞”写给罗老师的信,从柜子里都取了出来,“我也没能力了,但我一直替他保留着。前年和去年,我也试着以老罗的笔体,给孩子回了几封信,但后来,也就不再写了!每写一封,我的心里就难过一次,控制不住地想那个死鬼,感觉他就像活在我的身边一样!”
通过谈话得知,罗老师爱人之前也在学校里担任民办教师,后来为了照顾幼年的孩子,只好把工作辞了。而她和罗老师,在高中时就是同班同学,他们从半农半学、上山下乡做知青、寒冬里搭地窝子,就一直在一起,结婚时只靠半尺蓝布为信物,一直走到了新的世纪。这一路上,他们一起见证的太多了,本想着现在日子好了,孩子们也都大了,也都成家了,待罗老师退休了,两个人相伴着一起出去走走转转,重回到他们年轻时一起战天斗地的地方去看看,可是,罗老师却先自己一步走了,这怎能让她接受得了?怎能让她不深深地怀念?
“他是为他一生热爱的事业走的,也算走得其所,我为他骄傲!他太爱他的学生们了!”罗老师爱人就像在讲述一段光阴故事一般,自己开始陶醉在其中,而相框中的那张凝固了的照片,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她,陪着她一起陶醉……
二后生他们一直不舍得打断罗老师爱人的讲话,静静地像听流水潺潺一般,随她一起回到了那个火红的年代,一起神往。
“唉!都过去了,现在一切都结束了!”罗老师爱人讲完了,也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,将双手轻轻地在膝盖上拍了拍,然后扶着藤椅站了起来,“光给你们讲过去了,也忘了给你们倒水了。看我这脑筋!”
“是啊,老嫂子,罗老师对教育事业的钟爱,还有他为孩子们所奉献出的一切,我们也都听说了!现在像他这样如蜡烛一般燃尽自己的老师,尤其是他对“马腾飞”付出的那种父亲般的慈爱,也不是很多见了!让我这个做父亲的,也自愧不如啊!”听罗老师爱人这般讲述以后,大伙觉得罗老师的形象更加伟岸高大了!
“老嫂子,还有一点要跟您说的,经多方打听,受罗老师多年关照的“马腾飞”,那就是我多年被拐卖的儿子呀!他本名不叫“马腾飞”,而是叫曹思梦,小名梦梦!他妈妈在他出生时,就因车祸去世了,他连他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!小时候,我因为工作忙,一直都是他爷爷奶奶在照顾他!如今,他爷爷也不在了,临走时都没合上眼!”二后生抹了一下眼泪,“自从他丢了以后,我们一直也在找,但始终杳无音信,您能懂得,失去亲生儿子、骨肉硬生生分离的那种痛苦!这还是最近,警方捉到了那两个人贩子,我们才得到孩子的一点儿下落,就赶紧找过来了!但还是太迟了,连深爱他的罗老师,我们都没能见上一面!呜呜……”二后生讲到这里,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“嫂子,你知道吗?我什么都可以不要,儿子就是我此生的命,我不能没有他呀!我已错过了他成长阶段中最关键的童年,我不能再……”二后生实在是说不下去了。
看着儿子写给罗老师的信的信封上,寄信地址处赫然写着“***乡中学”,也再一次印证了韩杏和班主任李老师所说的“马腾飞”,就应该是自己被拐卖了多年的儿子。接下来就只需要印证一下,“马腾飞”的锁骨处,是否有一块胡萝卜状的黑色胎记,那就千真万确了。如果有,那找了、想了、为他难受了这么多年的儿子,就真正可以找回来了。
“年轻人,我特别理解你们的心情,我也就不留你们在家里吃饭了,赶紧去和孩子相认吧!孩子盼你们,也盼得太久了,他等这一天,等得太艰难了!”罗老师爱人望着大家焦急的表情,催促着他们,“这些东西,就给孩子带去吧!老罗若在地下有灵,要是得知孩子和家人团聚了,不定会有多么高兴呢!愿你们寻子成功!”
经二后生再三推搡和坚持,买给罗老师爱人的那些礼物还是留下了。最后,他趁罗老师爱人不注意,又往炕上的油布底下掖了一万块钱。说实在的,看着这样的家境,能为罗老师的遗孀做点儿事情,二后生感到特别欣慰。
辞别罗老师的爱人,二后生一行人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往***乡中学,为了避免在认亲当中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,二后生也通知了宋和警官,还有记者韩杏,希望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,商量出一个较为妥当的办法。
同时,二后生知道前岳母秀荣在家里也早已等不及了,于是,他把地址告诉了公司里的司机,让他把老人家也一起接了过来,让她见证这等待了十多年的珍贵一刻。要是孩子还能记起他的奶奶,那就更好了。
而“马腾飞”自这次辍学后,他真是有点儿灰心了。自己已经长大了,他本想反抗马兆金的做法,坚持把学上完,但看着他现在也有些年老力衰了,心头不由得也涌起了一股酸楚,不管他对自己曾经多么不好,多么残暴,但这些年,他毕竟也给了自己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好歹也让自己上了学,比起那些一天书坊都没去过的孩子,自己也还算是幸运的。
想到这里,“马腾飞”内心里也开始学着宽恕,特别是看到桂清妈妈的一脸愁容,还有那满头的白发,他实在不愿意再看到她为了自己的前途,而和马兆金再吵架了。这些年,她为了庇护自己,也挨了马兆金不少次殴打,实在是够不容易了,付出的也实在太多了。
将书包放下,“马腾飞”就又赶着牛羊去了草滩。为了准备大姐的嫁妆,家里的牛羊还是卖了不少,几乎成不了群了。“马腾飞”将它们撵到一片离庄稼地较远的地方,自己坐在半山坡上,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,还有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牛羊,他信手从身边揪了几根野草,塞到了自己的嘴里,胡乱地咀嚼着。他没觉出那草味儿和学校里吃的窝头有什么区别,但倒是让他又想起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,他们这会儿应该正忙着讲课和听课吧?他们有没有提到辍学了的自己?他也想起了视自己若亲儿子的罗老师,已经有好久没有收到罗老师的回信了,他还好吗?难道他已经把自己忘了?不会吧?……
“马腾飞”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,将嘴里已经嚼得发烂、绿糊糊的草汁使劲吐了出来,一口没有吐干净,他又使劲地呕了呕嗓子,再吐了一次。他本想着近期攒些路费,回图木台子学校去看看罗老师呢,但现在一放牲口,自己就再也走不开了。这些牲口每天都离不了人的。
家里的那条叫“赛虎”的黄狗,也陪着“马腾飞”一起出来了。它似乎和他已经相依为命了,只要他上学回来,总是愿意陪伴跟随在他的左右。“赛虎”的年龄也有些大了,它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剧烈地奔跑了,跑几步,就得停下来歇一歇。见“马腾飞”坐在半山坡,它也像懂得他的复杂心情一样,懂事知趣地盘卧在他的身边,也不去打扰他,而是双眼热乎乎地目注着他,而红红的舌头,不时地伸出口腔,和身子一起抖动着,调整着自己的气息。
“马腾飞”摸摸“赛虎”的身子,然后再帮它挠挠下颌,而“赛虎”也躺平了,及时地回敬他,用舌头舔着他的手背……
此时,在“马腾飞”的眼里,远处的山峦似乎已不是山峦,而是像自己的命运一般起伏不定,也不知会绵延到何处……(未完待续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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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:蝌蚪,曾用笔名辛巴!祖籍河北坝上,为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因为父母早早病故,少时的苦难经历,过早地体味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,促使他在91年开始创作。但家乡始终是他念念不忘的根,创作题材多来自塞北坝上。写作近三十年来,已完成200余万字,有小说,诗歌,散文发表于《鹿泉市报》,《张家口日报》,《鸳鸯河畔》,《江山文学》,《当代文学(海外版)》、《散文风》、《民间故事选刊》、《燕赵晚报》、《时代报告》和微信公众号等刊物和网络媒体上,共计100万字余。出版有散文小说集《乡土》,《乡恩》即将出版面世。
坚守信条:尽管苦难历练了岁月的沧桑,但依然阻挡不了我热爱生活的勇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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